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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非凡60年(3)

2019-03-31 12:42栏目:新闻

  索朗顿珠后来听说,那些连个茅草棚都没给他留下的康巴人,是参与叛乱的“康巴游击队”。他们中的许多人,后来追随已经出逃的叛乱集团去了印度。

  一些人从高原离开,另一些人却第一次走进了拉萨城。一位名叫赤列顿珠的农奴获得自由后在城里找了一份工作,每月领取工资。“我买了进口饼干和糖果给老婆孩子吃,我们以前从来没吃过。”

  然而,也有人尚不敢确定,这半个世纪以来第一场与自己真正发生关系的变革,到底带来的是糖果,还是更紧的枷锁。

  索朗顿珠听了许多关于“吃人的红汉人”的传说,吓得躲到了临近的村里。不过,他却没有跟着叛乱的队伍南下:“要跑,也不会跟着农奴主跑!”

  未来茫茫,但绝不愿再回到悲惨的过去,这是久经苦难的人们做出的本能选择。

西藏非凡60年

  克松社区村民央金(左)和歌手合唱《我和我的祖国》(3月20日摄)。新华社记者 觉果 摄

  因为想“过上像人一样的生活”,早在1957年的春天,单增群培就曾主动去寻找“金珠玛米”——解放军。民主改革之前几年,解放军便已来到哲古湖,组织医疗队、文工队、电影队慰问群众,宣讲政策。从那时起,西藏百姓一直将解放军称为“金珠玛米”——“菩萨兵”,一个寄托着慈悲为怀、救苦救难愿望的名字。

  与单增群培一起“去找共产党”的两个小伙伴里,有一个是玛悟觉寺的僧人桑旦。结果,逃亡的第二天一早,几个孩子就在哲古湖畔被寺庙的喇嘛抓到了,桑旦被打得满地打滚。

  “没早点找到共产党,是我一生最遗憾的事。”单增群培回忆往昔时说,直到1959年民主改革后,他才见到了对自己很和蔼的“金珠玛米”。

  索朗顿珠后来也回到了村中,因为“有乡亲捎话来说,‘红汉人’不会伤害受苦的老百姓,还给大家分田、分牲口、分房子”。

  再之后,工作队带着乡亲们,把与农奴主签下的不平等地契统统烧了。

  “地契烧了,债务也烧了。就算索康(克松庄园的农奴主)再跑回来,也没有证据再向我们要债了。”索朗顿珠回忆着获得自由的时刻,“那时候我是真的相信,解放了!”

西藏非凡60年

  2月7日,骑手在拉萨北郊赛马场上进行民间赛马活动和传统马术表演 普布扎西摄

  “做梦也没想到会有今天!”

  在旧西藏,身负沉重债务的农奴比比皆是。

  1918年后多次入藏的法国藏学家亚历山大·达维·耐尔曾写道:“在西藏,所有农民都是终身负债的农奴,在他们中间很难找到一个已经还清了债务的人……完全失去了一切人的自由。”

  拉萨城郊一个农户的外号甚至就叫“10万克”,因为他从出生起就欠下了10万藏克粮食,1藏克是28斤,10万藏克就是整整28万斤!

  “是党给了我们幸福!”现属山南市隆子县的准巴山谷中,古桑白姆一家终于不用一年中10个月都外出乞讨了。1959年,她家分到了14克地(1克相当于1亩),第一年丰收,一家8口人收获了120多藏克粮食。到了1962年,她甚至有了人生中第一张存折,款额10元人民币。

  “对于我们这样的人,简直连做梦也没想到会有今天!”古桑白姆拿着那张存折曾激动地对到访的记者说。

  同样是1962年,克松乡成立,索朗顿珠进入夜校,第一次写出了自己的名字。

  还是在那一年,一位名叫达瓦的男婴出生,他的童年再也不会有牲口棚与饿肚子的回忆。

  人的解放、生产关系的不断改善,释放了雪域高原的生产活力。

西藏非凡60年

  3月16日,山南市乃东区克松社区居民在开耕仪式上。新华社记者 李鑫 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