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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小河对岸
在过去,李鸿章的形象极为负面,因其一生中签订了我国历史上众多丧权辱国的条约。而被人骂成“卖国贼、大汉奸”等等,甚至当时还有人主张杀李鸿章以谢天下的。然而,在最近的一、二十年来,人们对李鸿章的评价显然是正面大於负面。李鸿章这位替慈禧背锅的卖国贼,不自觉间就渐渐被洗白了。但为何同样替宋高宗背锅杀害岳飞的秦桧,却难以被洗白呢?
通常人们会认为秦桧是“权相”,主导了杀害岳飞一案。但稍微了解一点宋代的政治制度,便可清楚单凭秦桧,是绝无能力杀害岳飞的。自赵匡胤建立宋朝之后,以“杯酒释兵权”的方式,收缴了武将们的兵权,其后“以文制武”成了宋朝的国策。而“文臣集团”是依附於、服务於皇权的,其本身并不能脱离於皇权。自宋朝之后,那些所谓的“权相”、“权阉”虽看起来权势权势熏天,但一旦被皇权抛弃,便无丝毫的反抗能力,明朝的刘瑾、魏忠贤等便是最好的例证。
而在两宋之交的板荡之际,各地武将的势力得到抬升,不直接统军的秦桧还能成为“曹操”?而据《建炎以来系年要录》记载,秦桧当初还想放岳云一条生路的,结果遭到了宋高宗的拒绝。显然,坚决要杀死岳飞、并有能力杀死岳飞的,也只有宋高宗一人。那么,为宋高宗背锅的秦桧,却为何难以像李鸿章一样被洗白呢?
其一,李鸿章距今较近,相关的中外史籍资料都很丰富,就容易使得今人较为客观地评价李鸿章。而秦桧距今年代较为久远,史籍文献也相对要匮乏一些,且人们对这段时期真实历史的关注度也显然没有近代史高。
其二,宋高宗与慈禧形象、历史贡献的差异。宋高宗被后世公认为“中兴之主”,其历史贡献是不可抹杀的、形象是光辉的。而慈禧却纯粹是“祸国败家”的主、恶名昭彰。就使得没多少人再愿意把秦桧背的黑锅,再给宋高宗硬扣回去。
其三,秦桧之后,宋室延续了一百多年;而李鸿章之后,满清仅维持了十年。帝制时代,是没多少人敢把责任归给“皇帝”的,骂秦桧的风险是远不能跟骂宋高宗的风险相比的。而岳飞在宋孝宗时期就已经被平反(其时宋高宗尚在世),终南宋一百五十余年,也没人敢把这责任归於宋高宗,这杀害岳飞的黑锅便只能由秦桧等人背。并且以后的朝代,站在皇权至高无上的角度上,也不会有皇帝愿意把秦桧背的这顶黑锅给强揭下来。再经几百年的评书演义,秦桧早就与黑锅融为一体了。
而李鸿章之后,不但满清仅维持了十年,集权帝制也至此终结。以及满清黑暗暴虐统治等原因,而使得人们对满清本身就没多少好感。故而,也就没人再愿意为满清遮羞。
其四,岳飞已成为中国人的一种情结。经过八九百年的历史沉淀,岳飞已然成为中国人的一种情结、一种爱国的标识。其本身早已超越了真实历史上的岳飞,人们敬仰岳飞就自然痛恨杀害岳飞的凶手,而以宋高宗的历史功绩,人们又痛恨不起来,便也得由秦桧承担。从某种意义上讲,岳飞与秦桧都早已分别成为“爱国”与“汉奸”的代名词,很难再被掰开。(本文仅就秦桧杀害岳飞一事进行辩证,而并不涉及秦桧功过及其品行的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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