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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在充分运用积极财政政策调控宏观经济的同时，应将加力提效的重点放在“提效”上，及早预防扩张财政政策带来的负面影响，确保经济长期可持续发展
作者｜封北麟「财政科学研究院」
经济增长预期目标下调，区间调控释放多重政策信号
2019年我国经济增长预期目标下调至6%～6.5%，与世界银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对2019年中国经济增速下降至6.2%的趋势判断一致，充分反映出日益开放的中国经济已经融入全球经济体系，与世界经济周期变化保持了更大程度的一致性。但是，不同于以前年度经济增速的单一值预测，2019年中央决策层对我国经济增长预期给出了目标区间，指导性地提出了我国经济保持合理运行的区间6%～6.5%，释放出更多的政策信号：6%～6.5%的增长目标区间预测充分表明中央决策层对当前世界经济增速总体放缓、保护主义与单边主义升级、贸易冲突加剧、大宗商品价格大幅波动、欧盟财政赤字持续恶化、全球金融形势总体趋紧、地缘政治不确定性明显增加等输入性风险因素的高度关注，向市场传递了中央决策层对2019年我国经济存在较大困难和变数的科学判断与充分准备，明确提出经济运行的合理区间，更有利于引导市场科学预判经济形势，给予地方政府更明确的调控信号、空间和自由度，积极防范化解潜在风险。6%的下限估计指导性地提出了我国地方经济安全运行的红线。在工作层面，各级地方政府可以6%作为辖区经济安全运行的警戒线，坚持稳中求进的总基调，在增速低于6%时积极调整工作节奏和改革力度，避免紧缩效应叠加，将稳增长提升至政府工作的首位，有效管控区域风险。6.5%的上限估计反映出中央政府推动高质量发展的总体要求。增长情况较好的地方政府，要淡化经济增速在地方经济发展中的地位，抓住重要战略机遇期，主动预调、微调，优先推进供给侧改革，加大力度调整升级产业结构，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
积极财政政策加力提效，减收增支的财政风险值得高度关注
2019年政府工作报告明确提出积极财政政策要加力提效，财政支出（一般公共预算支出）超过23万亿元，增长6.5%；财政赤字率拟按2.8%安排，赤字规模2.76万亿元。如果按照居民消费价格预期涨幅3%测算，当前我国财政政策隐含的经济增长目标为6.5%，达到经济合理运行区间的上限，财政政策的积极姿态十分明显。在财政增支的同时，2019年将实施更大规模的减税降费：拟全年减轻企业税收和社保缴费负担近2万亿元，确保主要行业税负明显降低，确保所有行业税负只减不增。然而，需要关注的是，自2016年以来，受大规模受减税降费政策影响，我国一般公共预算收入占GDP的比重（狭义宏观税负）呈现明显下滑态势，如果按照经济增长增速6%～6.5%，居民价格涨幅3%，维持当前既定公共预算支出增长目标与赤字规模的政策情境测算，2019年我国宏观税负必须保持在19.5%～19.6%，与2018年20.37%的宏观税负相比，下降空间十分有限。因此，在大规模减税降费、确保主要行业税负明显降低、确保所有行业税负只减不增的政策要求下，财政收支压力较大。尤其值得关注的是，在相同政策情境下，如果财政减收或增支高于1%，特别是减收增支双向挤压下，2019年财政赤字率将极可能突破3%的欧盟警戒线标准，由此带来的我国的主权信用评级下调、投资者情绪波动和金融市场动荡等输入性风险不可小觑。
地方政府专项债继续扩容，政府债务风险有所上升
根据中金固收的测算，2019年我国地方政府债券发行规模约为4.4万亿元，扣除到期的1.3万亿元，地方政府债务净增量为3.1万亿元。另根据财政部与人民银行数据，截至2018年末，全国地方政府债务余额183862亿元；中央国债余额约149358亿元。由此推断，2019年末，我国地方政府债务余额约214862亿元。相比于全国人大审议通过的地方政府债务余额限额240774.3亿元，仍预留约2.6万亿元的调控空间，积极财政政策姿态明显。2019年末我国中央国债余额约167658亿元，全国政府债务余额约382520亿元。据此测算，2019年末我国政府负债率约为39%，高于2018年政府负债率约2%，但仍然低于欧盟60%的警戒线，也低于主要市场经济国家和新兴市场国家水平。2019年地方政府债务率达到80.5%，相比2018年地方政府债务率76.6%上升了约3.9%，上升幅度显著，但仍低于国际通行的100%～120%的警戒标准。如果进一步测算全国政府债务率，2019年我国政府债务风险程度值得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