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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5-01 10:34栏目:新闻

从以上的叙述我们可以看出,冯·西多对传说的第二次分类比较复杂,而且不同层级分类的标准也有所差别。第一层是来自个人与集体传承的标准;第二层是结构的标准;第三层是内容的标准;第四层却又把真实与虚构这一讲述功能作为标准。后来不少民俗学家认为,由于分类标准的多重性,这一分类体系不能算作成功。但是这些标准的引入,突破了格林兄弟以内容为标准的分类原则,使传说研究不断丰富起来;同时我们也可以说,冯·西多所遇到的理论困难其实是由传说这种口头文学体裁本身的复杂性造成的,这是当时研究的时代性难题。

除了对传说真实性的探讨之外,在冯·西多的理论预设中,由于神奇记忆是个人遭遇超自然力量而产生的经验,所以它与民间信仰的关系也非常密切。另外,在研究神奇记忆真实性的基础上还衍生出来了其他问题:“传说是如何令人相信其为真的?”神奇记忆、虚构传说是否属于传统的口头文学体裁?如果是传统体裁,那么它们在讲述语境中的地位、价值又如何?如此,一系列后来传说研究中的重要问题慢慢出现了。

二、欧美学者对“神奇记忆”的研究

20世纪60—70年代,欧美学者又重新开始关注冯·西多一度被忽视的“神奇记忆”概念,其中有代表性的文章有以下几篇:芬兰土库大学劳里·航柯教授的《神奇记忆和民间信仰研究》(1964)、赫尔辛基大学蓬提开嫩教授的《信仰、神奇记忆与传说》(1968),以及美国印第安纳大学琳达·戴格教授的《神奇记忆与元神奇记忆》(1974)。在这些学者中,琳达·戴格由于是匈牙利裔,早期在欧洲接受民俗学与传说研究的训练,因此尽管她在民俗学其他领域的研究中,广泛应用美国学派的方法,但在传说研究方面,则有明显的北欧学术的烙印,仍可看成是欧洲传说学派的一分子。

1.航柯:“神奇记忆”与民间信仰和民众心理的关系

航柯教授首先认为“神奇记忆”是一种传统体裁,不过人类学与民俗学看待这些口头叙事的态度是不一样的。人类学家常常会把材料中所包含的不同信息看成是具备同样价值的证据,这往往容易得出作为个人经验的“神奇记忆”是该地社会所普遍共有的社会性信仰的结论,而民俗学家却轻易不会对此下“集体传统”的结论。尽管民俗学家的研究也存在很多问题,但是他们会从这一体裁入手,去调查个人和群体的关系。

民俗学家的这一取向是受冯·西多的学术观念影响的:冯·西多主张,传统的民间文学体裁在特征、功能、遗留(survive)和分散传播中所体现的变迁是不同的,它们受不同规律的控制。如果不能将研究工作建立在不同类别的基础上,将无法获得科学性的认识。可是尽管如此,当时其他地方的民俗学家们并没有和冯·西多在传说体裁的分类问题上取得一致,冯·西多的概念和研究思路只在北欧的学者中得到深入的研究,没有被当时的国际民俗学界集体接受。

现在看来,冯·西多以上的概念和观点对“什么是民间信仰”这一问题有极大的帮助。航柯认为,民间信仰具有实践的价值,它使用一种直接的、概括性的陈述形式来陈述一个事实。但这常常使搜集者产生错觉,认为其中的“神奇记忆”是普遍性的,从而忽视了其个人经验的成分。学者们通过自己的增益让人们认为信仰是“集体传统”,这恰恰错了,它是一种个人的传统。学者们观察到的信仰,常常是从讲述者所叙述的几个“神奇记忆”中概括出来的,然而这却让调查者自认为见到了比之更为广泛的社会层面所拥有的信仰。个体传统与集体传统之间所存在差异的问题,往往被学者们所忽视了。

航柯认为冯·西多通过对“神奇记忆”的定义抓住了民间信仰的本质——它应该是建立在具体的、个人经验的、感官知觉强化基础上的存在。而“神奇记忆”概念则揭示了超自然的传统如何被现实化以及如何直接影响了人的行为。

对“神奇记忆”的研究,航柯沿用了普通心理学和社会心理学的方法,特别是其中功能—心理的研究方法。他认为在“神奇记忆”发生之前存在着前提性或预设性的两种心理框架:一种是自然发生的,一种是由社会角色决定的。

第一种框架下研究者需要通过知觉心理学的手段考虑超自然经验中的真实性(的来源)以及人们所获得的这些经验体现出的强度的等级(degree)。航柯为超自然经验的得来设计了这样一个简单的图解:已经习得的传统(learned tradition)是最外围的因素,包括各种传说、“神奇记忆”、该人较早的和异于寻常的经验等等,它们不直接形成超自然感知经验,但却是基础性的;外在感知条件比如“黑暗”等等也会促进形成超自然经验;就人的心理活动而言,个人的心理条件,比如劳累,会和其他社会心理因素,如价值观、标准/偏离标准、惧怕(精灵的)惩罚共同构成了“冲突—压力”,接着便产生了“原发性刺激”(primary stimuli),形成超自然经验;还有外界的“引发性刺激”(releasing stimulus),比如一种“奇怪的”声音,会形成超自然经验;直观的视像,比如亲眼看到了“精灵”,也会形成超自然经验。这个心理框架构成了感受者心理中的一种解释模式,也就是心理压力产生心理冲突,使信仰知识和感受被现实化。以上的经验通过讲述成为了“神奇记忆”。当然,还有一种情况是尽管人们可能处在这个心理框架与解释模式中,但是对超自然经验的解释行为也就是“叙事行为”却未必会发生,航柯认为这一类超自然经验没有确切的形象,可称为“内在的阶段(numen sta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