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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5-01 10:34栏目:新闻

在写作中,他们不大关心那些抽象玄远的命题,文字也不那么雅驯,但一种天涯沦落人的视角,加上复杂的人生阅历,使他们成为本雅明断言已经灭绝的那种“讲故事的人”,字里行间,有种贯通写作与人生的俗格之美。

年喜的工作是在深山矿洞中打眼、装药、放炮、炸裂。他把在洞穴中处理岩石的工作场景第一次带入了诗歌;这既是大工业时代的经验,又是能唤起人类原始生存场景的经验——我们的祖先就是在山洞中度过漫漫长夜的,周围是黑暗、野兽、寒冷、疾病、死亡,他们一方面通过生产劳动,现实性地应对这一切,同时用文艺的方式象征性地应对这个世界。就此而言,陈年喜的写作回到了文学艺术最原始最纯粹的意义。

陈年喜在矿洞中打钻

年喜没什么别的爱好,在寂寞的大山深处,工作之余就喜欢读书和写诗,他有很多诗都是写给远方的亲人的,真情质朴,感人至深。比如有一首写给儿子的诗:

你清澈的眼波

看穿文字和数字

看穿金刚变形的伎俩

但还看不见那些人间的实景

我想让你绕过书本看看人间

又怕你真的看清

道尽了一个父亲左右为难的舐犊之情。在我看来这首诗也说出了工人诗歌一个总的特点,那就是“绕过书本”,去深刻体验和感悟“人间的实景”。关于年喜的故事,我们将在《我的诗篇》的续篇《炸裂志》中继续讲述。

3

乌鸟鸟

乌鸟鸟1980年出生于广东化州一个贫寒的农村家庭,2003年起在佛山一家薄膜厂当了十年的流水线工人,2014年我们拍摄他的时候,他刚刚失业。后来他送过快递,当过杀猪匠,现在广州一家菜市场卖家禽。

乌鸟鸟在人才市场朗诵诗歌

多年来,他习惯了在自控生产的机器旁写作,把诗写在工作表格的背面,下班回家再修改,他的大部分作品都是这样完成的。2014年他获得了一个诗歌奖,他的颁奖词是我撰写的:

大多数农民工诗人倾向于运用质朴的语言、经验主义的方式来直抒胸臆,在“有诗为证”的意义上揭露惨痛的处境。而乌鸟鸟的写作有别于此。他绝少直接描述生活经历、劳作场景、个人情感、日常思考,而是把这一切隐含在经过变形处理的荒诞夸张的想象与叙述之中。他的《狂想曲》系列,遍布阴郁惊悚的黑色幽默,以及与之相关的震惊笔法,以尤内斯库式的“悲剧性闹剧,骑乘自由无羁的狂想,去嘲弄击打这个救赎无望的世界……

乌鸟鸟上台领奖时,刚说两句就忘词了,嗫嚅半天,突兀地冒出一句:“我一定会把诗歌继续写下去。”说完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用蹩脚的普通话朗诵他那首狂想气吞万里的《大雪压境狂想曲》。

这首诗最终成为《我的诗篇》的序曲,正如他毛手毛脚剪断刚出生的女儿脐带那一幕,成为了影片的尾声。它们首尾呼应着,传递出同样苍茫的命运感。

4

邬霞

邬霞是六名主人公里唯一的女性,七岁时父母去深圳打工,她成了留守儿童,十四岁时她来到深圳,跟母亲在同一家服装厂打工。

在农民工诗人群体中,女诗人少得可怜,这大概是因为在农村男尊女卑、父权家长制文化背景下成长起来的女性,更怯于表达自身,当她们外出打工时,自然就成为沉默的大多数中最沉默的部分。